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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 target66.探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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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裏斯死了。

維羅納家族瓦解了。令人感到詭異的是,他們對外放出的消息只是內部矛盾導致的暴亂,在這場動亂中首領克裏斯裏奇不幸身亡。

這個靠著中介生意巍然不動的家族一夕之間分崩離析,轟然倒塌。

阿綱覺得他們陷入了一個事先設好的局。有人匆匆忙忙掩蓋了他們大鬧維羅納家族的事情,並且在這場營救中,他什麽都沒得到,關於克裏斯為什麽要軟禁阿清。

阿清將她所知道的都告訴了阿綱。那本西爾維婭的手劄也被帶回了彭格列。因為這件事,彭格列與莫裏蒂達成了友好協議,只不過理由有些可笑,就是保護阿清的安危。不過山崎修吾不曾計較過自己的傷勢,在他眼裏似乎阿清沒有受傷就是最幸運的事情。

所有的進度都停留在了99%,戛然而止。明明只差一點點,但卻什麽都沒得到。克裏斯究竟要做什麽,他背後的那位大人也未曾露面。或者說那個人已經放棄了克裏斯,這只是一場試水。

只是這樣想,阿綱就覺得惴惴不安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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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清躺在床上望著米色暗紋的天花板,這次不再覺得心慌。

肩膀上的子彈已經被順利取出,手腳上的傷痕也被包紮完好。長時間的囚禁讓她的身體愈漸虛弱,望著藥液通過軟管進入靜脈,她的心裏卻不好受。

她莫名其妙地被軟禁了,但是卻什麽線索都沒得到。唯一知道的就是,西爾維婭的旁系將魔爪伸向了她——這是阿綱告訴她的。但她不知道的是,阿綱將見證者早逝的情報抹消,選擇向她隱瞞,真不知道是殘忍還是仁慈。

動筋傷骨一百天,看來她可以清閑一段日子。只是剛才意大利總部就出師不利,說實話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,像是之前所有的功績都被一筆抹消,還順帶添了一筆麻煩,然後“無用”兩個字擺在自己面前。

有腳步聲停在了門前,然後輕輕敲了敲門。

阿清往門口瞥了一眼,走進來的是獄寺。他的臉色陰沈不已,像是有什麽心結。

她微微一楞,不自覺地問道:“你是真的還是假的?”

獄寺的眉頭緊緊皺成了川字,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眼前的女人。

“什麽意思?”他的聲音裏帶著熟悉的不耐,夾雜著幾分疑惑。

阿清輕輕松了口氣,自從被克裏斯欺騙了之後,自己就像是驚弓之鳥,生怕被人所騙。就連引以為傲的異能都使得畏手畏腳了起來。直到現在她也沒有想明白,為什麽指環在克裏斯面前一點都起不了作用。

“不……我大概是有些後遺癥。”她隨即釋然地笑了起來,望向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望著他的男人。

“什麽後遺癥?”獄寺的神色卻染上了幾分緊張,急急忙忙走了過來,俯下身望著她。

阿清擡起眼望著上方的男人,銀灰色的短發垂在耳邊,在臉龐灑下淺淺的陰影。那是灰色眸子,眼底的盈盈翡翠靜靜流淌。這才是獄寺的眼睛……不輕佻,卻也不溫柔,但卻異常可靠。

這也許是她第一次認真地望著獄寺的臉,像是珍貴的雕塑藝術品一樣棱角分明,有別於東方面孔的立體。鼻梁劃過高婷的線條,眉毛輕輕上挑,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……看起來一點也不溫柔,真的。

“不。沒什麽……”她臉上一紅,別過頭去。說起來也許他也不會相信,在之前的宴會中克裏斯反催眠了她,將自己變作獄寺的模樣。而在維羅納總部也是如此。但她幾乎就相信了那個騙局,這又怎麽說得出口。

“你的傷……我很抱歉。”她有些局促地瞥了一眼獄寺的臉上貼著紗布。他雖然不及山崎受的傷重,但是卻依然有著需要靜養的傷勢。

“哼。你以為是為了什麽,還不是你這個女人蠢得要死。”獄寺又直起了身靠在墻上,斜斜地望著她,語氣夾雜著不屑。

聽到熟悉的奚落,阿清卻一點都不覺得生氣,反而卻覺得異常開心。她望向獄寺,然後揚起了欣慰的笑容:“餵,你果然還是兇點兒比較好。”

獄寺聽到她的話像是被噎住了一樣,臉色異常古怪。他上上下下瞅著眼前的女人,開始思考她是否是在被囚禁的時候腦中也關出了問題。以往他這樣說話的時候,這個人總是或多或少會有不服氣的神情,但是今天卻像是燒糊塗了一樣笑了出來,還提出了這麽奇怪的要求。

“……你的腦子是被門擠了吧。”他輕哼了一聲,皺起了好看的眉。

“大概吧。”阿清笑了笑,也不搭理他的嗤笑。

說實話,她還覺得這樣的相處模式挺好的。起碼眼前的人不是虛假的,比起謙和有禮的幻象,她更喜歡這個真實的工作狂、首領控、對她到處炸毛的獄寺。

獄寺只是有一眼沒一眼地瞥著神色蒼白的阿清。現在的她靜靜地躺在床上,不施粉黛。沒有什麽腮紅,也沒有什麽唇妝,整張臉顯得病態的蒼白。聽醫生說是被軟禁太久,沒有見過陽光,也沒有好好吃飯,才會變成這樣。

只是即使是這樣略略消瘦的樣子,也顯得異常動人。比起燈紅酒綠中穿梭的千嬌百媚,他居然還是更喜歡阿清現在的模樣——當然不能說讓她一直病著。

獄寺不禁想起了手劄的記載,見證者向來短命寡親緣。是不是眼前這個蠢的一無是處的女人也會變成那樣。明明平時蹦跶地那麽歡快,怎麽會突然暴斃呢。他有些煩躁地從褲袋中摸索出煙盒,抽出一支煙塞到嘴邊,想要甩掉腦海中的胡思亂想。

“餵!”阿清驀然坐了起來,肩膀的疼痛讓她的面目扭曲了起來。她伸出手左手,將獄寺嘴邊的煙抽走,沒好氣地望著他,“不能抽煙。再說了,我受著傷呢,你好意思讓我吸二手煙嗎?”

“你這女人怎麽這麽啰嗦——!”獄寺一把搶走了阿清手上的煙卷,蹩緊眉毛吼了回去,然後又看向她呲牙咧嘴的樣子,語氣不禁軟了幾分,“你還受著傷呢,小心點。”

“你這人怎麽這麽兇!我可是病號!”阿清眼淚汪汪地揉了揉肩膀邊緣,想要抑制疼痛感。

獄寺白了她一眼,很想說其實他也是傷員。但是好男不和女鬥,他還是忍住了這股沖動。明明這個女人剛才還說什麽他兇點兒好,可是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很兇,這個蠢女人也不是第一天認識自己了。他撇了撇嘴,還是把煙收了回去。

眼前的人淚眼婆娑的,其實看起來也挺慘烈的。手腕腳腕都纏著繃帶,肩膀上也是,手背上還插著輸液管。一副重點病患的模樣。而她的朦朧淚眼卻有種梨花帶雨的嬌美,眼瞼上揚著優美的弧度,醉人不自醉。

房門再度被推開,一位男子捧著花進來,然後對著獄寺恭敬地行了一個禮,對著阿清說道:“莫裏蒂家族送來的花,需要幫您放在花瓶中嗎?”

那是一束米白的百合花,花瓣往下微微卷曲,如同娉婷舞蹈的少女。這一整捧百合潔白無瑕,散發著迷人的清香。房間內的沈悶瞬間被沖散開去,帶起了幾分清新。

“幫我謝謝山崎。花很漂亮。我現在行動不便,等傷好了我一定去看望他。”阿清收回了眼淚,聲音也變得輕快起來。她接過花束,眼中閃著點點感動。

這次山崎幫了她很大的忙。她並不想將別的家族牽扯入內,但是他卻一直默默跟進著這次的事件。從她被送回彭格列進行救治的那一天開始,他就會派人送來花束,寓意祝福,也為自己負傷不能親自前來探望感到抱歉。

獄寺望了一眼喜形於色的阿清,臉色倏然間沈了下來,然後不滿地撇了撇嘴。

“你好像很在意莫裏蒂的那家夥。”他思索了半晌,望著捧著花的阿清。

“我確實很感激山崎……”阿清用左手逗弄著橢圓的花瓣,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著獄寺的話,“這次要不是山崎帶來的那些異能者,大概我就會被當做籌碼交出去了……”她輕輕嘆了口氣,腦中一片混亂。

結果到最後,克裏斯死的不明不白,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將一切都拾掇幹凈,似乎是等待著下一次的嘗試。一開始克裏斯身上帶著的熟悉感,應該是阿綱口中所說的遠親的關系。而她也確實見過克裏斯眼中的暗紅,與她無異。嗯……只是她記得……西爾維婭好像沒有誕下子嗣就去世了吧?

“但是你看起來很喜歡他。”獄寺若有所思的聲音打破了阿清的胡思亂想。

她別過頭去,看到獄寺望著她手中的百合,微微蹩著眉。

獄寺的眼神又往上移,看向了她的眼睛,灰綠色的眼眸帶著幾分小心翼翼,又重覆了一遍剛才的話語。

“你喜歡他嗎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她不喜歡她不喜歡她不喜歡她不喜歡【拜拜】

我替她回答了!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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